第76章 准备以后打秋风_诈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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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准备以后打秋风

  一连三日的考试让举子们苦不堪言,无论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举子还是像安维轩这般带着几分沮丧心情的学子,在听到锣声的那一刻心中生出一种解脱之感。

  安维轩提着考篮背着铺盖,随着人、流走出贡院,而举子们的考卷则被送到了收卷所。收卷所中有收卷官先检查每份试卷,是否有不规矩的地方。主要是看否把字写在规定的框架之外,再看看有没有在试圈里做下记号或是暗号,如果有异常这张卷子会被挑出来,而该试卷的举子则按规矩黜落。

  按照规矩,尔后合格的试卷会被盖上考号交给封印所,封印所的职责的糊名,将每个考生的个人信息封起来,盖上,即便是做为主考官的知贡举也不得撕开。

  尔后,被糊过名的试卷会交给誊录所,誊录所有书吏百多人,用红笔将考生的考卷每份必须原样抄录下来,一笔一划不得有误,连同其中的涂抹与错别字也不例外,在誊写完考卷之后,还要注明誊写人的姓名。

  为了保证誊写的准确无误,考卷还要被送到对读所,对读所中两人一组,你读我对开始阅错,待确认无误之后,也要注明对读人,这时誊写的试卷上就有了三个人名,将来若是出现问题,三人要一并追究责任的。

  直到这时,考卷才算完成了防做弊处理,这才送到内帘官处,处理试卷与阅读试卷之间,只隔着一道帘子,但就是这道帘子是不可逾越的天堑,正因如此才有了内帘官与外帘官的区别。

  内帘与外帘之间隔着帘子说话,外面的人不能进去,内帘里的人不能出来,这是不能违反的,以防内帘官与外帘官勾结。

  内掌收将外帘送来的誊抄过的朱卷,送给主考官左朝奉郎权尚书吏部侍郎直学士院边知白,但边侍郎并不阅卷,而将试卷分发给诸科同考官。这些同考官被称为参详官,除了一个主考官两个副主考官外,参详官一共二十八人。

  参加省试的考生足有近五千人,二十八位参详官每人足足分到近二百份考卷。为了避嫌,按规矩这一捆捆考卷事先被编好编号,同考官摇号,摇到哪一摞就阅那一摞。

  贴经与墨义都是有标准答案的,阅起来最为简单,所以放在最前面阅卷。历代下来朝廷参详官们己经形成了一套阅卷标准,考生贴经十题最多错一道,墨义十题最多错两道,二者加起来一共不能错两道,只有这样的卷子才有被考官继续阅下去的资格。

  凡贴经墨义错过超过两道的,直接被黜落,任你后面的诗词赋或是策论写的繁花似锦,考官连看也不看,曾有官员士子认为此举不公平,考官言贴经墨义是为基本功,若是连基础知识都不扎实,这样的考生还有什么考头?

  仅仅在贴经墨义这一块,历次科考被黜落的考生就的接近四成,当然也节省掉了近四成的阅卷量,后面的诗词赋论和策论都是主观题,考官必段要一遍遍通读,才能评判出优劣。朝廷怕考官敷衍,要考考官们给考生的文章断句,只有加上断句的符号,才能证明考官己经阅了卷,而且每一份考卷都要标上标点符号。

  此前曾有人言古人没有标点符号,这种观点是不正确的,虽然古人寻常书籍中没有断句的标点符号,但做为蒙师启蒙学童时,或是考官阅卷时,就要用到这些标点,比如用三角号代表逗号,用圆圈代表句号等等。

  做为同考官的参详官们精读考生的试卷还不够,还要写出评语,不管是录取的还是不录取的,都要给出理由。几近二百份考卷,诗词赋论策论近一千五、六百篇文章,要在十日内批完,这足以教人崩溃。

  所以做为同考官的参详官是最苦恼的存在,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同考官,但朝廷会像捉壮丁一样从那些六七品文官里拉出这些人来做这份苦差,连同仁和知县程大人也被拉了壮丁,当做参详官。

  明明是桩苦差事,偏偏谁也不敢敷衍,因为所批阅的试卷,最后都要送到礼部磨勘,复核考官的阅卷工作,哪怕是标点不正确,也要被算为误判。出现误判,念初犯会被处以罚俸,若再犯则会被降职,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尔后,同考官将认为可取的卷子,送至主考官处,先是副主考看过,认为可取,便会写个“可取”二字,交与主考官,主考官认为不可取,便会被打回去。当然主考官一般不会驳斥副主考的面子,通常会在后面批一个“中”字,则是代表这份卷的考生被取中了。

  一同出了贡院的有五千多举子,再加上随行而来送考迎考的家人下人,万把人都不止,现下的贡院外人潮涌动,弄得谁也寻不到谁。

  寻不到唐练、朱熹,也没遇上前来迎接的柱三,安维轩自己一人提着考篮被褥铺盖向临时住处行去,直到过了新庄桥,安维轩还遇到了与自己一般提着行礼的唐练。随即柱三也寻了过来,忙将二人的行礼接了过来。盗墓唐练看上去气色不错,想来考的也不错,上前拍了拍安维轩的肩膀:“安贤弟此次感觉如何?”

  “不好!”安维轩实话实说:“今岁的诗词赋尤难,小弟自感无望。”

  安维轩心中清楚的很,自己这次考试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甚至连可圈可点都算不上,原本寄以厚望的诗词出的题目太偏,没有能够自己抄袭特长发挥出来,贴经墨义又中规中矩,策论也是中规中矩,实在是平常,这样的成绩在五千举子之中只能泯然。

  “贤弟且看开一些。”唐练在旁劝慰道:“为兄也是考过两次省试不过的,落第的滋味自是尝过的,贤弟不必气馁,此次只当做是磨砺经验,有了经验下次赴试便要好的多了。”

  刚回到住处,还未曾倒上茶水,朱熹也回来了,朱熹面上神色轻公,似乎考的也很得心应手。

  二人皆考的不错,唯自己考的一塌糊涂,安维轩吩咐道:“柱三,且将行礼收拾了,过几日放了榜便回吴中。”

  一月二十六日省试结束,按以往的规矩在二月七到八日放榜,到时才是有人欢喜有人忧,至于殿试则是由朝廷看时间安排的,没有个固定时间,但最迟也在四月下旬完成。

  但这己经无所谓了,举子们过了省试,基本没有被刷掉的说法,己经是明明白白的准官身,这种身份更有种叫法唤做中式举人。

  当然只有通过了殿试,才能选官做官,那时才是真正的官老爷。

  省试从结束到放榜大约有十多日的时间,这十天的时间大部分考生感到非常的焦虑或是空虚,放榜之前,对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兴趣。

  安维轩也是如此,考完第二天在家里睡了一整天,第三日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第四日干脆开始根据记忆“写抄”牡丹亭、窦娥冤、西厢记之类的词话再改编成剧本,以给剧团演出之用。

  毕竟剧团每个月自己可以抽到不少的分成,便是此生科举无望,做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普通富家翁还是可以的。

  对于自己这次省试,安维轩几乎感觉不到任何中选的希望,但见唐练、朱熹二人俱都考得心应手,安维轩是要留下来的,二人将来登榜自己也好庆贺,说的再势利一点,将来也好方便自己打秋风。

  既然有了如此打算,安维轩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平江府在临安的举子全都请了过来,美名其曰联络感情,先是寻了处酒楼大吃一顿,又去戏院看了场戏,当初初来临安时平江府举子们还聚了几次,之后随着省试的临近,众人都埋头用功,根本无暇联络,现下省试结束,考成什么样的结果就等着初八见分晓了,倒也放开了拘束。

  另外,一众同乡听唐练言,也知晓安维轩入股剧团之事,每月能分上一笔不菲的提成,早便存了打土豪的想法,只是碍于考试临近脱不开身来,眼下倒应是大吃安维轩一番。

  既然有意做春申孟尝,安维轩倒也放得极开,当然安维轩也是有意为之,毕竟这群人中有一部分是将来的官老爷,自己到时有可能要打一打他们的秋风,于瓦肆看过戏剧后,又寻了处酒楼吃酒,又请莫愁娘子等一众伶人女伎于席间做陪,当然这笔钱是一定要出的,毕竟这是行规。

  过两日便放榜了,那就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了,省试刷人的比例虽说比解试要低许多,但解试面对的是参差不齐的生员,省试面对的则是学子中的精英,质量方面是无法相比的。

  放榜之前的这几日大家还是平等的,都是同场考生,都是来自同府的举子,都是同乡,但放榜之后只有同乡的身份不可变,其余的都要划分出新的身份界线了。

  准进士和做了废的举人身份,二者间那是天壤之别,一个是预备官老爷,一个是回家修地球的土鳖,除非土鳖能变成土豪,要不然二者像今日这般勾肩搭背一同放浪形骸的机会,基本上是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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