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突然而至的寿宴
大逆不道呐！
萧裕的这句话用现代的说词就是：过去的留守、太师，是您的父亲辽王，是太祖的长子，有如此的德望，无论是人心还是天意，都应该有个交待。殿下若有想干大事的想法，我萧裕竭尽全力跟从，在所不惜。
这句话在字面上不管怎么解释，一个大谋不道的谋反是铁板钉钉的事，这萧裕煽动皇室成员造反，放在历朝朝代都是抄家灭门诛九族的大罪。
萧裕说的虽然是大逆不道的话，但听在完颜亮耳中怎么都觉得有道理，多年以来这个“立长立嫡”是扎在完颜亮心头的一根刺，当今皇帝完颜亶是嫡子嫡孙不错，但自家父亲辽王虽然不是嫡长子，但是太祖皇帝的长子，而且还是还是所有儿子中的老大。
完颜亶和他的父亲因为占了嫡子老大的光，才能坐上这个位置，但细究下来完颜亶的爹能和自己的爹相比么，文治武功都不能，而且还年纪轻轻的归了西，靠着他的孝顺儿子才被追封了皇帝。
再想自己父亲辽王完颜宗干，是个军功赫赫极有能力的人，曾经也是执掌过大权，官拜太师，深受人望国之柱，不管从能力从声望，完颜亶他爹丰王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真要当个皇帝也没什么不行。
既然大家都是太祖皇帝子孙，你完颜亶能做皇帝，我完颜亮为什么不能做？凭什么我见到你还要硊拜？
事实上，当完颜亶十六岁做皇上的那一天，看到是完颜亶养父的自己父亲硊拜，完颜亮心里就不是个滋味，自己曾经与完颜亶一起玩一起读书，一个帐篷里睡觉，一个锅里抹勺子，突然让自己硊拜，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
所以说，完颜亮心里怎么能不郁闷。
但不得不承认萧裕是个有眼光的人，看出了完颜亮不是一个甘于平庸之人，或者说完颜亮就是那个有缝的蛋，而萧裕正是那个看到蛋缝的苍蝇。
这么比喻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恰当，但萧裕在金史中是位列奸佞传上的十大杰出风云人物之一，而完颜亮又是弑君篡位，换成这种角度来看倒也没什么恰当不恰当之说了。
杀头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萧裕自然成了完颜亮的心腹。之后在完颜亮任尚书左丞是将其提拨为兵部侍郎，又升他做同知南京留守，再又转为现在的同知北京留守。
之所以是同知，是因为在金代留守一职大抵是皇族亲王挂衔，亲王并不上任，而同知则是实际上地方上了的最高长高。
完颜亮此次绕道走北京大定府就是要联络自己的这位心腹，第一次露了武力篡位的野心，与萧裕定下了战略方针，自己借领行台省事的官职之便，依靠河南的兵力上台，先定两河再北上进军，并且嘱咐萧裕要多结交些猛安配合自己。
张钧被杀，完颜亮被外放，自己被带去金国皇宫质问，若不是自己抖个机灵，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在自己的脖子上真的是很难说，回来后安维轩以为日子该平静了些，未想到刚刚没过去几天，完颜亶又杀人了。
事情的经过倒也简单，武库署令耶律八斤谎称皇上说宿直将军萧荣和胙王元是奸党，查实诬告后，于是反坐被杀。
听到传来的消息，安维轩的第一反应就是现下的金国太乱，这个大金国的皇上是个神经质加酒精中毒患者，而金国的一干臣子也是个个拼命作死的货，说什么自己要想办法尽快回到江南，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且说完颜亮与萧裕商议定下计较之后继续前进，刚刚到达燕京便接到诏书，要他马上回上京会宁府。这个时候，己经开始谋划造反的完颜亮心中不免产生彻骨的畏惧，他不知道皇帝完颜亶叫自己回去是干什么，难不成是走露了风声反迹败露，亦或是后悔当时处理的太轻了，现在要自己回去惩处，要自己交出项上人头么？
越想心中越是害怕，但完颜亮敢抗旨不遵么？他当然没这个胆子，接到诏书后，完颜亮满心焦虑的沿来时的路归去。
……
这一日，安维轩闲来无事正在看书，却见宣徽院使纥石烈忽里改与另一个同为副使的哈穆多，还带着宣徽院一干官员足有六七个人，来到自己的公房。
看着这么多人同时来到自己的公房，安维轩不免有些惊讶，自己在这宣徽院这么长时间还头一次看到这大的阵仗，再看一众人俱是哭丧着一张脸，心中越发的感到奇怪。
忙起身，将手里的书放在一边，又吩咐小吏上茶，安维轩作礼问道：“院使与诸位大人为何这般表情，莫非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我等是遇到了麻烦了……”
“安副使，此次我等能不能躲过这一劫，便全看安副使您的了！”热点书“安副使，你可要救我们一救呐！”
……
安维轩的话音刚刚落下，这几人就开口说道。
“发生了何事？”几人开口便这般说话，安维轩感觉很是迷惑，有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做为一众人的顶头上司，宣徽院使纥石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才开口说道：“再过半月便是太后娘娘寿辰，陛下教宫中内侍传出话来，为表陛下孝道，今次太后娘娘的寿辰一定过的隆重些，曲乐节目也要比往年精彩些……”
说到这里，纥石烈左右张望了一番，除了宣徽院中的几个官员没有外人在场，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据那来传旨的侍从说，自从前些时日武库署令耶律八斤诬陷胙王殿下事败被斩之后，陛下越发的嗜酒如命，脾气也越发的暴躁，时常打骂近前侍者宫女，此次酒后还扬言说，若太后的生辰办不好，便要砍了我等的脑袋。”
“安副使，陛下喜怒无常，若真是动起肝火来，咱们宣徽院大大小小十多个官，上上下下百十口人，怕是都脱不了干系！”同为副使的哈穆多也是苦着一张脸说道。
对于完颜亶这个可以送到精神病院的人，无论做出什么举动，安维轩都不觉得意外。听纥石烈这般说，倒也未曾惊慌，只是问道：“往年太后生辰都是如何操办的？”
“女真人过寿辰没有你们汉人那么多的讲究，以往太后过寿辱，只是膳食比平时丰盛精致些，再辅以歌舞曲目表演便是！”纥石烈应道，此时一张脸再次哭丧起来：“当今太后年纪尚不满五十之数，做不得大寿，我等只当与往年一般过流程走的，谁知陛下突然下令要大办，这时间上也来不及呐！”
说到这里，纥石烈凑到安维轩近前，拉起安维轩的手，从哭丧的脸上强行挤出些笑容来：“兄弟呐，哥哥我知道你心思灵巧，点子又多，连被陛下捕去都能全须全尾的回来，这太后生辰要如何过，还要老弟你多多出力，多多想点子，教我等躲过这一劫！”
同为副使的哈穆多也跟着说道：“听说安副使在南朝也是在礼部任职，对皇室规矩礼仪流程熟悉的很，不似我等都是马背打杀搏出功名的粗汉，按步就班可以，真要弄出些花样来就难了。”
哈穆多说的没错，金国宣徽院这个衙门虽是挂在礼部下的，但却分为南院北院，而且职能也很杂，从负责皇家宴会到曲乐节目再到掌管兵马，可谓杂之又杂，其衙门的功能性看在安维轩的眼里，实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宣徽院这个衙门倒不是金朝独有，隋唐两代便己设有这个衙门，直到北宋时还设有宣徽院，只是这个衙门功能太过驳杂设了又废，废了又立，到赵构建立南宋时便不再复立，而金袭辽宋旧制，这职能重复的宣徽院却被保留了下来。
此事也干系到自己，安维轩怎么能不应承下来，思虑了片刻说道：“陛下的要求虽然有些苛刻，却也未必难办！”
听言，纥石烈就知道安维轩应承下来更有了办法，心下大喜拍着胸脯说道：“安副使有何要求，老哥我尽力全部满足，手下的人更是随意差遣。”
“我等俱听安副使差遣！”事干自家身家性命，哈穆多等一众人也跟着说道。
在金国礼部的宣微院里，安维轩这个副使做的与透明人一般，毕竟安维轩还有另外一层身份，是被扣押的宋使，平常就是有些公务更有涉及到军务的，也都是由纥石烈与副使哈穆多来处理，便是他二人不在，这些官吏也不会来寻安维轩。
半个月的时间确实是有些太紧了，想要将寿宴办的有声有色确实有些难度，安维轩思虑了片刻后，决定棋出险着，开始制定太后生辰相关的一干流程，与随之而来的准备工作。
……
“掌灯喽……”
夜幕落下，漫天星光闪烁，就在这时候，只听得金国宫城内有人呼唤道，不多时在皇城宫墙之上，宫门之上，连同皇城内各大殿外，皆是有一盏盏色彩各异的彩灯亮了起来。
一时间，皇宫内五光十色，成了一片灯的海洋。
“发生了何事？难不成是有人作乱？”
正在饮酒观看伶人舞乐的完颜亶注意到了外面闪亮的灯光，瞬间变了颜色，起“呛”的一声将随身佩带的弯刀抽了出来，踉跄着步伐出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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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裕的这句话用现代的说词就是：过去的留守、太师，是您的父亲辽王，是太祖的长子，有如此的德望，无论是人心还是天意，都应该有个交待。殿下若有想干大事的想法，我萧裕竭尽全力跟从，在所不惜。
这句话在字面上不管怎么解释，一个大谋不道的谋反是铁板钉钉的事，这萧裕煽动皇室成员造反，放在历朝朝代都是抄家灭门诛九族的大罪。
萧裕说的虽然是大逆不道的话，但听在完颜亮耳中怎么都觉得有道理，多年以来这个“立长立嫡”是扎在完颜亮心头的一根刺，当今皇帝完颜亶是嫡子嫡孙不错，但自家父亲辽王虽然不是嫡长子，但是太祖皇帝的长子，而且还是还是所有儿子中的老大。
完颜亶和他的父亲因为占了嫡子老大的光，才能坐上这个位置，但细究下来完颜亶的爹能和自己的爹相比么，文治武功都不能，而且还年纪轻轻的归了西，靠着他的孝顺儿子才被追封了皇帝。
再想自己父亲辽王完颜宗干，是个军功赫赫极有能力的人，曾经也是执掌过大权，官拜太师，深受人望国之柱，不管从能力从声望，完颜亶他爹丰王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真要当个皇帝也没什么不行。
既然大家都是太祖皇帝子孙，你完颜亶能做皇帝，我完颜亮为什么不能做？凭什么我见到你还要硊拜？
事实上，当完颜亶十六岁做皇上的那一天，看到是完颜亶养父的自己父亲硊拜，完颜亮心里就不是个滋味，自己曾经与完颜亶一起玩一起读书，一个帐篷里睡觉，一个锅里抹勺子，突然让自己硊拜，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
所以说，完颜亮心里怎么能不郁闷。
但不得不承认萧裕是个有眼光的人，看出了完颜亮不是一个甘于平庸之人，或者说完颜亮就是那个有缝的蛋，而萧裕正是那个看到蛋缝的苍蝇。
这么比喻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恰当，但萧裕在金史中是位列奸佞传上的十大杰出风云人物之一，而完颜亮又是弑君篡位，换成这种角度来看倒也没什么恰当不恰当之说了。
杀头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萧裕自然成了完颜亮的心腹。之后在完颜亮任尚书左丞是将其提拨为兵部侍郎，又升他做同知南京留守，再又转为现在的同知北京留守。
之所以是同知，是因为在金代留守一职大抵是皇族亲王挂衔，亲王并不上任，而同知则是实际上地方上了的最高长高。
完颜亮此次绕道走北京大定府就是要联络自己的这位心腹，第一次露了武力篡位的野心，与萧裕定下了战略方针，自己借领行台省事的官职之便，依靠河南的兵力上台，先定两河再北上进军，并且嘱咐萧裕要多结交些猛安配合自己。
张钧被杀，完颜亮被外放，自己被带去金国皇宫质问，若不是自己抖个机灵，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在自己的脖子上真的是很难说，回来后安维轩以为日子该平静了些，未想到刚刚没过去几天，完颜亶又杀人了。
事情的经过倒也简单，武库署令耶律八斤谎称皇上说宿直将军萧荣和胙王元是奸党，查实诬告后，于是反坐被杀。
听到传来的消息，安维轩的第一反应就是现下的金国太乱，这个大金国的皇上是个神经质加酒精中毒患者，而金国的一干臣子也是个个拼命作死的货，说什么自己要想办法尽快回到江南，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且说完颜亮与萧裕商议定下计较之后继续前进，刚刚到达燕京便接到诏书，要他马上回上京会宁府。这个时候，己经开始谋划造反的完颜亮心中不免产生彻骨的畏惧，他不知道皇帝完颜亶叫自己回去是干什么，难不成是走露了风声反迹败露，亦或是后悔当时处理的太轻了，现在要自己回去惩处，要自己交出项上人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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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安维轩闲来无事正在看书，却见宣徽院使纥石烈忽里改与另一个同为副使的哈穆多，还带着宣徽院一干官员足有六七个人，来到自己的公房。
看着这么多人同时来到自己的公房，安维轩不免有些惊讶，自己在这宣徽院这么长时间还头一次看到这大的阵仗，再看一众人俱是哭丧着一张脸，心中越发的感到奇怪。
忙起身，将手里的书放在一边，又吩咐小吏上茶，安维轩作礼问道：“院使与诸位大人为何这般表情，莫非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我等是遇到了麻烦了……”
“安副使，此次我等能不能躲过这一劫，便全看安副使您的了！”热点书“安副使，你可要救我们一救呐！”
……
安维轩的话音刚刚落下，这几人就开口说道。
“发生了何事？”几人开口便这般说话，安维轩感觉很是迷惑，有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做为一众人的顶头上司，宣徽院使纥石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才开口说道：“再过半月便是太后娘娘寿辰，陛下教宫中内侍传出话来，为表陛下孝道，今次太后娘娘的寿辰一定过的隆重些，曲乐节目也要比往年精彩些……”
说到这里，纥石烈左右张望了一番，除了宣徽院中的几个官员没有外人在场，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据那来传旨的侍从说，自从前些时日武库署令耶律八斤诬陷胙王殿下事败被斩之后，陛下越发的嗜酒如命，脾气也越发的暴躁，时常打骂近前侍者宫女，此次酒后还扬言说，若太后的生辰办不好，便要砍了我等的脑袋。”
“安副使，陛下喜怒无常，若真是动起肝火来，咱们宣徽院大大小小十多个官，上上下下百十口人，怕是都脱不了干系！”同为副使的哈穆多也是苦着一张脸说道。
对于完颜亶这个可以送到精神病院的人，无论做出什么举动，安维轩都不觉得意外。听纥石烈这般说，倒也未曾惊慌，只是问道：“往年太后生辰都是如何操办的？”
“女真人过寿辰没有你们汉人那么多的讲究，以往太后过寿辱，只是膳食比平时丰盛精致些，再辅以歌舞曲目表演便是！”纥石烈应道，此时一张脸再次哭丧起来：“当今太后年纪尚不满五十之数，做不得大寿，我等只当与往年一般过流程走的，谁知陛下突然下令要大办，这时间上也来不及呐！”
说到这里，纥石烈凑到安维轩近前，拉起安维轩的手，从哭丧的脸上强行挤出些笑容来：“兄弟呐，哥哥我知道你心思灵巧，点子又多，连被陛下捕去都能全须全尾的回来，这太后生辰要如何过，还要老弟你多多出力，多多想点子，教我等躲过这一劫！”
同为副使的哈穆多也跟着说道：“听说安副使在南朝也是在礼部任职，对皇室规矩礼仪流程熟悉的很，不似我等都是马背打杀搏出功名的粗汉，按步就班可以，真要弄出些花样来就难了。”
哈穆多说的没错，金国宣徽院这个衙门虽是挂在礼部下的，但却分为南院北院，而且职能也很杂，从负责皇家宴会到曲乐节目再到掌管兵马，可谓杂之又杂，其衙门的功能性看在安维轩的眼里，实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宣徽院这个衙门倒不是金朝独有，隋唐两代便己设有这个衙门，直到北宋时还设有宣徽院，只是这个衙门功能太过驳杂设了又废，废了又立，到赵构建立南宋时便不再复立，而金袭辽宋旧制，这职能重复的宣徽院却被保留了下来。
此事也干系到自己，安维轩怎么能不应承下来，思虑了片刻说道：“陛下的要求虽然有些苛刻，却也未必难办！”
听言，纥石烈就知道安维轩应承下来更有了办法，心下大喜拍着胸脯说道：“安副使有何要求，老哥我尽力全部满足，手下的人更是随意差遣。”
“我等俱听安副使差遣！”事干自家身家性命，哈穆多等一众人也跟着说道。
在金国礼部的宣微院里，安维轩这个副使做的与透明人一般，毕竟安维轩还有另外一层身份，是被扣押的宋使，平常就是有些公务更有涉及到军务的，也都是由纥石烈与副使哈穆多来处理，便是他二人不在，这些官吏也不会来寻安维轩。
半个月的时间确实是有些太紧了，想要将寿宴办的有声有色确实有些难度，安维轩思虑了片刻后，决定棋出险着，开始制定太后生辰相关的一干流程，与随之而来的准备工作。
……
“掌灯喽……”
夜幕落下，漫天星光闪烁，就在这时候，只听得金国宫城内有人呼唤道，不多时在皇城宫墙之上，宫门之上，连同皇城内各大殿外，皆是有一盏盏色彩各异的彩灯亮了起来。
一时间，皇宫内五光十色，成了一片灯的海洋。
“发生了何事？难不成是有人作乱？”
正在饮酒观看伶人舞乐的完颜亶注意到了外面闪亮的灯光，瞬间变了颜色，起“呛”的一声将随身佩带的弯刀抽了出来，踉跄着步伐出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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